支教一年我和孩子们一起成长
来源:大连日报
去年8月,我和沙河口区的其他教师一行20人来到庄河,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支教生活。短短一年,如白驹过隙。
支教一年,说到艰苦,一点也不夸张。我们睡的是硬板床。学校操场通常是“黄沙渐欲迷人眼”,卫生间在室外,即人们常说的旱厕,但我们屏蔽其复杂的味道,生活得有滋有味。
生活中的困难,我们都可以克服、慢慢适应,但是唯一不能等的就是教学中遇到的难题。
首先是学生的方言。我们上课虽然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,但学生却流露很明显的困惑神情,好多问题不是答错就是没人举手。此外,他们在课堂上的沉默寡言也让我心生不安。为了学生能更好地接受我们的教育,我们放慢了语速,并告诉学生,如果哪句话没有听明白,可以举手问,老师会再讲一遍。同时尽快在班内普及普通话,我们说的话也不要带有大连的方言。
于是,在语文学习中,我将重点敲在朗读上。“读”得准确为首,其余次之。平日,依据他们对老师的崇拜心理,与他们交谈时严格规定要说普通话,他们居然也做到了。一年后,如果他们不说,你绝不会知道我们班上的孩子是地地道道的庄河人。同时改变的还有他们的文明修养。让他们到老师的办公室办事的时候,四年六班的学生最大的不同是先敬礼,然后用标准的普通话说:“老师,您好。请问……”或“我们老师让我……,您能……吗?”
这样的孩子并不死板,他们同样有着孩童的狡黠与不羁。刚开始我与他们开玩笑,他们面无表情,后来他们也会跟我开起玩笑来。一次,学校参加合唱比赛的同学要求五点钟到校,由老师们自己给学生化妆。作为班主任,我只能四点钟起床,匆匆赶往学校。化完妆,六点钟,回教室批作业。七点半,大部分学生都到校了。一个男生笑嘻嘻地走到我身边,神秘地说:“老师,您今早一定是四点钟就起床了吧?”见我很诧异,他得意地边比划边解释道:“瞧,您都有熊猫眼啦!”
一年过去了,我们班级的学生已经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准确使用普通话交流,偶尔流露出的方言,也会在我微笑注视下自然调整。
交流的问题解决了,学习方式上的问题就凸显出来了。
作为班主任,我与学生接触较多,最突出的两个问题:一是书读得比较少,心中装的就是书本上那点东西;二是说话常常说一半话。比如我问文中提到了作者几次到鸟的天堂,都看到了什么。有的学生会说“两次,树、鸟”,有的学生会说“两次”。然后坐下。有一部分学生,在说到最后一个词语的时候屁股已经坐到椅子上了,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。
针对这些问题,我有计划地开展了几项活动,并有针对性地提出了明确的要求。首先在班级开展各种读书评比活动:好书推荐(一开始是我推荐,半年后的本学期有学生自行推荐)、讲故事大赛、读课文比赛、说新闻、讲新闻等活动,所有活动的奖品均是我自掏腰包从网上购得的“精品书目”:有国际儿童获奖小说、有适合这个年龄学生读的名家名作(《安徒生童话》、《格林童话》、《爱的教育》、《昆虫记》)等。不久我就发现,很多孩子都会在自习课或闲暇之余手捧着这些书看上一会儿,有的甚至下课了不出去玩跟我商量可不可以看一会儿书,而看书时的浑然忘我更是令人感动。
今年3月9日我不慎扭伤了脚,左脚骨折,到3月23日脚实在肿得不行了,才回大连住了一周的医院,这之前,我一直在庄河边治疗边继续工作。其实我也想休息,但是一想到支教仅剩三个多月了,“伤筋动骨一百五”,我再休上个把月,那我的支教还有什么意义!所以,我一直咬牙坚持着,再说我实在离不开我那些可爱的庄河学生。
一年的支教,我的收获太多了。期间,我完成了近四万字的《支教生活体会》,作为沙河口区骨干培训班的学员,到北京上了一节公开课,获得与会的北师大教授、北京当地学校的领导、老师的一致好评。而最重要的是,在庄河这一年,我的心灵得到了洗涤,看到庄河山区的一些家庭仍然十分困难,我尽自己所能联系一对一的手拉手扶贫帮困,虽然为他们捐赠的仅是物品,但这微薄之力所得的简单物资,他们也甘之如饴。在教育教学上,我反思自己以往的急功近利,现在,更多的是想,真正的教育教学,不是高举着“理想的旗帜”,而是真的俯下身子为我们的学生做点什么。